石门嘎地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,赵长寿没直接把石门打开,而是露出一条缝隙,把黄莺从缝隙中塞了进去。
过了几分钟,把黄莺拖了出来,黄莺没有事,它受了惊吓,缩着毛羽,瑟瑟发抖。鸟类动物本来就怕枪声,天生怕猎人的猎枪,刚才经过甬道,受到火铳的突然袭击,此时惊魂未定。
接下来赵长寿打开了小型的狼牙手电筒,对着冥殿里照射,看了一圈,他忽然推动石门,把石门打开了。
我不解,因为如果我们猜测得不错,冥殿里存在一具血粽子,为何一向小心的赵长寿会直接推开石门,这不是自找苦头吗?老刀把子心提到了嗓子眼,手中紧紧抓住黑驴蹄子,往石门前凑了凑。
我紧随其后,拿着ins牌的手电筒把冥殿照亮,冥殿空旷无声,并没有想象中的血粽子守护着冥殿。赵长寿点燃一支蜡烛,放在了冥殿的东南角。他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,墓穴中由于长时间的空气不流通,即使放进黄莺探查过,也不完全保险,难免会有区域氧气不足,或者空气中存在有毒气体,放一支蜡烛在东南角,若是蜡烛熄灭了,就给我们提了一个醒,告诉我们要逃离这处墓穴。
准备妥当,我们查探整个冥殿。
冥殿并不大,面积三十平方米大小,呈四方形。
在冥殿北上角,有两具石雕,老刀把子说道:“这两个东西是什么玩意儿?跟乌龟一样,托着两块石碑。”
我走近北上角,把石雕灰尘扫开,这两块石雕完整地暴露在了视线中,它们大概有两米高,底下是一只跟乌龟差不多的神兽,托着一块一米五左右高低的石碑。石碑上雕刻着繁体的汉字,若是普通楷字,我还能都认识,但这变成了繁体,我便只能认识一些跟楷书变化不大的汉字了。
赵长寿说道:“不是乌龟,这叫做贔屃,传说龙生九子,第六子为贔屃,貌似龟而好负重,有齿,力大可驮负三山五岳。其背亦负以重物,在多为石碑、石柱之底台及墙头装饰,属灵禽祥兽。”我点头:“贔屃这雕刻很常见,小时候去寺庙里供菩萨在庙的门口,或者一些塔下,都能看到它的存在,据说他能给人带来福气。”
我记得在我家乡的小镇上有一座寺庙,名字叫做报国寺,在寺庙的七层浮屠下便一个贔屃,它陀着石碑,石碑上刻着小楷,我仔细地去看过,大概记载了庙里出过几任德隆旺尊的主持,还记载了寺庙的一些历史。
看了赵长寿一眼,他正在看贔屃上的碑文,我问道:“上面是不是记载了这座墓的主人?”
赵长寿说道:“很多繁体字我也不认得,不过看懂了不少,这墓的主人是清朝的一位王爷,叫做大明王爷,他的生平很精彩,他的爷爷是康熙皇帝,本来就是皇族,锦衣玉食,但他却喜欢盗墓,而且他盗墓只盗大墓,也不带随从,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去。”
“莫不是遇到行家了?”老刀把子说道。
我扫视了冥殿一眼,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,而且感觉进入大明王的墓穴太容易了些,他本身是一位盗墓行家,怎么会连机关都没几个。
我问赵长寿:“他盗墓用什么手段?”
赵长寿说道:“上面没有记载,但是我看懂了一点,他是一位盗墓大家。”
我突然脸色煞白,说道:“赵长寿,你发现一个事情没有?不对劲,冥殿里面不对劲,冥殿差了点东西。”
赵长寿也说:“对,的确差东西。”
“你说我们之前探明有血尸的地方,会不会不是这里?”
“不可能。”
老刀把子听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,问道:“你们两个在说什么?我怎么听不懂?”
赵长寿对他说:“我们进入墓穴前,曾用洛阳铲探明这个地方是冥殿,现在走了进来,发现的确也是冥殿,但有些不对劲。”
“不对劲?”
“我们发现的冥殿里面,有一具血粽子,血粽子是粽子中最凶猛的角色,这种东西一般只在养尸地里出现,但现在进入冥殿了,却不见血粽子的踪影。”
“没有遇见血粽子还不好,遇见了才叫可怕。”老刀把子蹙眉说道。
我也蹙眉,不对劲的不仅是没遇到血粽子,还有一点,突然我想明白了,与赵长寿对视一眼,我俩同时开口:“棺椁。”
我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冥殿里往往是放棺材与贵重陪葬品的地方,我们进入了冥殿,既没有发现贵重的陪葬品,也没看到棺椁,那么我们究竟进入了什么地方?
除了两个贔屃,我们一无所获。
“长寿,你看这边。”老刀把子忽然惊恐地叫道,我们转过身,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他看着那根东南角的蜡烛,蜡烛燃烧着火焰,映在他的眼睛中,眼瞳中惊恐万分。
赵长寿说道:“怎么了?”
我也看着他,等他解释。在空无一人的墓穴中,他这样大惊小怪,的确挺吓人。
“你们仔细看那支蜡烛。”
我们看向蜡烛,起先没有发现异常,一眨眼时间,蜡烛火红的火苗转变成了幽幽的绿色,火焰猛地升腾,向上冲起了几十厘米的高度。
“撞鬼了。”老刀把子轻声说道:“长寿,我们该怎么办?”
赵长寿闭上了眼睛,我认为他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,他忽然把眼睛睁开,火焰映在他的眼中,就像一支美丽的花儿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。
我说道:“冥殿里有东西,我们快点后退,从刚来的甬道回去。”
我有种直觉,冥殿里有个东西一直盯着我们,若是我们一不留神,它就会对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发起攻击,勾走他的生命。
“不要轻举妄动。”赵长寿举起手,阻止我们后退,说道:“跟我来。”
说完赵长寿走向了贔屃石碑,拿着手电筒在石碑下搬一个东西,我以为他发现了打开另外通道的机关,走过去要帮忙,正好看到他把一块上面有方槽的石板打开,他对我挥挥手,指着石板下,说道:“我们从这里进去,这里是一个排水通道,不要退入我们来的甬道。”
老刀把子说自己的命都是赵长寿给的,对赵长寿的话深信不疑,二话不说跳进了排水管道,下面的排水管道很小,大概只能容一个人蹲着过去,老刀把子蹲着身体,缓慢地朝通道深处走去。
赵长寿说道:“相信我,甬道中有东西,我们对付不了,从这里出去,才有一线生机。”
我拖起袋子,里面有我准备的黑驴蹄子,糯米,兵工铲一类的东西,勾着身体爬进了排水管道。
排水管道里面有些湿润,脚踩到地面,会陷下去一块淤泥,整个墓穴能保持干燥的环境都需要用这个管道来排水,管道里面积了一层淤泥,脚踩到上面,感觉踩在一团棉花上。
赵长寿最后进入排水管道,他进入管道后,把石板拉过来把管道口盖上,我问他:“你是不是在甬道中看到了什么?才让我们不要退回去?”
赵长寿不开口,一直往前走。
我见他不想给我说,就不问了,闷着往前移动,过了片刻,赵长寿在我身后开口:“进入地下,没人知道能发生什么,所以大家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歪心思,我刚与你见面时 就说过,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。”
老刀把子打断赵长寿说道:“我绝对相信你,你有什么,不用非得给我们说。”
老刀把子以为是我问了赵长寿,才让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,所以这样说的意思是:“如果秘密重要,就不要说出来。”
赵长寿说道:“这秘密我在上面都想给你们说,但没开口。”
我默不作声。
听见赵长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:“我有一双阴阳眼,我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,刚才我们打开盗洞,从穹顶跳下来时,就被墓里面的东西盯上了。”
我头皮发麻,刚才在甬道与冥殿中,老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着,但没发现什么,回头看了好几次,除了黑暗,什么东西都没有。我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,产生了错觉。
赵长寿把身后的手电筒关上,说道:“无论在黑暗中,还是光明下,我都能看清前面的路。”他停顿一下,缓声说道:“因为我的眼睛,与常人不一样。”
我偏头看了一眼他,黑暗中,他的眼睛格外明亮,我问道:“你在甬道中看到了什么?”
“一张惨白的脸。”赵长志淡淡地开口:“它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们,在冥殿的贔屃石碑前,它已经进入了甬道。”
我毛骨悚然,刚才建议退回甬道,还好赵长寿拦住了我,不然危险了。
赵长寿说道:“当初师父给我取名字叫赵长寿,不仅因为我的辈分在赵家处于长字辈,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我长寿。”
我在《天罡九字**》残书看过一些关于阴阳眼的记载,阴阳眼,乃是倒斗手艺人的一个大能力,倒斗人若是有了阴阳眼,进入墓穴后,不仅不需要电筒,而且能看到很多超自然的东西,从而避开那些东西。
阴阳眼一般只能天生。
拥有阴阳眼的人,一般很难长寿,因为他们本身便是世界边缘的存在,贯穿阴阳,看破阴阳。《天罡九字**》记载,拥有阴阳眼的人,很难活过三十岁。赵长寿以长寿为名,也有这方面的含义。